(營口之窗“營口故事”)但愿新歲勝舊年
江若湘
紅梅含苞,雪花飄飄,一入數(shù)九寒冬的臘月,年就掛在了人們的嘴邊。那天,年方七歲的小外孫女突發(fā)奇問:阿婆,這是你過的第幾個春節(jié)了?我的心沒來由地一驚,搪塞道:阿婆年紀大了,數(shù)不過來了。她又說:我算術好,可以幫你數(shù)。天真可愛的小人兒,如何能理解阿婆怕過年的心理?因為“已知明旦非今日,不覺殘齡又一年”。殘齡歸殘齡,手腳還是忙個不停:挑選年貨、籌劃年夜飯的菜單、提前封好壓歲錢紅包……一如當年殘齡的母親,只是今天換成了我。
春節(jié),過年。難道就在這一刻?就在這幾天么?我們平時一天天過的不是年么?年應該是歲月呀,春夏秋冬,朝暉夕陰,循環(huán)往復,無始無終;年應該是歷史呀,從古至今,朝代更迭,優(yōu)勝劣汰,社會進步;年應該是人生呀,孩提青壯,而立不惑,知命花甲,古稀耄耋;年更應該是輪回呀,花開花謝,潮起潮落,月圓月缺,緣聚緣散……過著數(shù)著的日子串聯(lián)起來就是年,過著數(shù)著的日子積攢起來就是年。如此,年復一年,年替一年,減綠鬢,損朱顏,回不去的從前,忘不了的陳年。
春節(jié),過年。是集中華民族的智慧,循大自然的規(guī)律,以此來作為新舊交替的一個節(jié)點。雖然同為宋代名人,我更喜歡豪放豁達的東坡先生,但王老先生的《元日》詩寫的是真好啊!區(qū)區(qū)四句七言烘托出的氣氛,映入眼簾,刻入腦海,無人能出其右。雖說華佗配方的屠蘇酒早已失傳,爆竹也因安全和污染因素被限制燃放,但“新桃換舊符”卻仍世代傳承著。且單一的“門神”圖像已擴展成系列:春聯(lián)、窗花、燈籠、中國結等,紅彤彤金燦燦渲染出鋪天蓋地的喜慶。
春節(jié),過年。與其他節(jié)日相比,此刻更是感觸感懷良多。我的父親和夫君皆英年早逝,唯獨母親陪伴我到九十余歲高齡。傷心六十一除夕,都在慈親膝下過(冒昧略改袁枚詩句)。母親曾手把手地教會了我做江南風味的年夜飯菜肴:每塊肉皮都朝上擺放的紅燒肉,寓意“玉堂富貴”;頭尾俱全的清蒸魚,寓意“年年有余”;一只只黃澄澄的蛋餃,寓意“元寶”;一根根的豆芽菜,寓意“如意”。好在弟弟和小女兒兩家還近在身旁,故每逢除夕仍由我掌廚。我會將思念和祝福都放進去,再做出來,端上桌。仿佛我故去的親人們還在,仿佛我遠隔重洋的大女兒全家歸來,再次與我們歡聚。
春節(jié),過年。光陰如水,逝者如斯夫!光陰似箭,白駒過隙乎!我們是歷經(jīng)磨難仍堅韌不拔的一代:有過“讓我們蕩起雙槳”的童年,有過遭遇文革和上山下鄉(xiāng)的青年,有過“老吾老、幼吾幼”的中年。于國于家,我們盡職盡責,勤勉、忠誠、克己、奉獻。縱然現(xiàn)在“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彰顯的也是最接地氣的生命力,所謂的榮辱、貧富、尊卑已不入法眼。老了又如何?我們也曾年輕過。在太平盛世的陽光下,欣賞著一路風景向寬處行。年年歲歲,歲歲年年,但愿新歲勝舊年!
作者簡介:
江若湘 1963-1966年就讀于營口市高中 1968-1972年復縣下鄉(xiāng)知青 1972-2008年供職于營口市勞動局 曾在《營口日報》副刊《遼河灣》和《營口電視報》上發(fā)表過《驛站》、《照片》《哦,那柄已飄逝的黃油布傘》、《含笑入桑榆》、《父愛如泉》、《好姆媽》等10余篇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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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作者:江若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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