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屆“芙蓉杯”全國文學大賽入圍小說作品鑒賞

杏  兒

作者：金川

江南午睡正酣，院門上懸掛著的風鈴，忽然響了起來，刺破了小院的寂靜。

江南有些驚悚，從床上坐起來，慌忙下床，披著外衣，趿拉著鞋，徑奔屋外。

夏日的陽光，熱得十分強烈，飄逸的空氣里，摻雜著土地焦糊的味道，令人窒息。

江南用手遮擋陽光，辨認出訪者。“是杏兒嗎？”

“別喊，別喊啦！是—是我”。杏兒有些緊張，極力阻止江南詢問。

“咱啦，神兮兮的？” 江南不解的問道。

杏兒沒言語，向江南做了個進屋的手勢。

倆個人進屋后，各自找位置坐下。不容江南禮讓，杏兒拿起冷水杯，一通狂飲，爾后，搽著額頭上的汗。

“有吃的嗎？”杏兒邊擦汗，隨即問江南。

江南皺下眉宇，“有早餐餅干”。江南把一個盒子遞給杏兒。

杏兒猶如餓狼撲食，把盒子里剩下的餅干，一股腦地全部吃光。

江南望著杏兒的吃態，被弄得哭笑不得！

“咋的，哥們，被餓著過呀？”江南打趣。

“餓著，那是萬惡的舊社會！今天，我是被氣著啦！”杏兒反駁。

江南點燃一只香煙，猛吸幾口后，帶著疑惑問：“你今天作什么妖？”。

杏兒，咽下最后一塊餅干，嘆了口氣：“打架啦”！

江南吐了個眼圈，瞟了眼杏兒，追問：“跟誰打架？

“劉眼鏡”。杏兒答道。

“你他媽的，咱能打老婆吶？”江南有些火了。

“不！不！不是我打她，而是她打我呀！”杏兒解釋。

“為哈呀？”江南惜惜的問。

杏兒懶懶地坐在沙發上，用雙手揉著太陽穴，杏兒顯得很疲乏。

“你他媽的，站起來，把事情說清楚。”江南有些不耐煩。

“干嘛？你也欺負我？”杏兒質問江南。

“媽的，破鼓爛人捶呀！到你這兒來訴苦的，本想你有同情心，鬧了半天，你也不把我當人啊！”杏兒哭訴著。

面對哭泣的杏兒，江南火冒三丈的氣勢，漸而消退了。同情問道：“你倆口子，究竟為哈吵架呀？”

“藏點私房錢，被老婆逮著了！！”杏兒憋屈的說。

“哈—哈—哈”江南被逗笑了。

“你他媽的，有同情心嗎？都這個時候了，還鬧什么呀！……”杏兒狠狠地踢了江南一腳。

“你藏多少錢啊？”江南神兮兮的問。

“一萬元人民幣。”杏兒不在乎答道。

“媽的！你夠狠的，敢藏這么多錢！”江南咬著嘴唇，狠狠的說，隨即用手打了杏兒一巴掌。

“這么多錢，你都干哈啦？”

江南追問著。

杏兒沉思片刻，答道：“借給葉子啦！”

江南、杏兒、劉眼鏡、葉子是高中同學。在校期間，四個人形影不離，情同兄弟姐妹。在校時的杏兒文縐縐的，從來不說臟話，今天卻臟話連篇，江南頓覺眼前的老同學，變得有些粗野。望著眼前的杏兒，江南有些莫名其妙。因為，杏兒的舉動，與幾年前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杏兒，從字面上看，像是女孩的名字。其實，他是個男孩兒。杏兒的父母，在一家學校任教。他有倆個姐姐，家里就他一個男孩。按老一輩風俗：男孩子，起一個女孩名，是為了好養活。

上高中的時候，杏兒坐在江南前兩排的座子位上。他的皮膚很白，班里的同學，給他起了個綽號：精粉饅頭。杏兒，看上去挺娘，但性格豪爽，好打報復平，為人處世，十分義氣。

記得：在杏兒后排座位上，是一位戴近視鏡的女生。每次老師在黑板上留作業題，那位女生就得站起來，踮著腳看黑板，時常惹來同學們的譏笑。杏兒氣不過，曾與同學大打出手。為了幫助這位女生，杏兒把寫好的作業本，借給“劉眼鏡”，緩解她的近視眼的難處。

大學畢業后，杏兒與那位女生結婚生子。所謂“劉眼鏡”，就是他的妻子。

江南不解問道：“我說哥們，你藏那么多錢，你想干嘛呀？！”

杏兒用眼睛瞟了一眼江南道：“今天，我也不再瞞你啦。葉子的孩子學鋼琴，想買臺鋼琴，手頭有點緊，差一萬錢，我就給拿啦！……”

杏兒說完，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把一支香煙叼在嘴上。

“咱的，還學會抽煙啦？”

江南并沒有制止他的舉措，且幫他點燃香煙。

江南也點燃一支煙，猛吸一口，不緊不慢的問道：“按常理，劉眼鏡不是不懂事的人啊，她怎么會反對哪？”

杏兒苦笑道：“其實，這一萬錢，是給我兒子買鋼琴的款，沒跟她商量，就援助啦！”

杏兒在學校期間，時常幫助有困難的同學，大學畢業后，在一家敬老院做“義工”。每次見到他時，總能看見滿臉春風。

江南望著憨厚的老同學，不禁在心里默想：杏兒做事的方式方法，雖然有些偏頗，但他樂于助人的品德，的確值得人們學習啊！

“你咱不與劉眼鏡解釋一下哪？”江南好奇的問。

“解釋啥呀，助人不是為了炫耀！”杏兒斬釘截鐵的說。

江南望著“干好事，不留名”的杏兒，情不自禁地在他肩膀上，狠狠地拍了幾下，寓意示好。

這時，劉眼鏡與葉子從屋外闖了進來，劉眼鏡劈頭蓋臉的對杏兒說：“做好事，也不說，葉子，把錢送回來啦，我這才知道買鋼琴由的事。”

“咱不給孩子買鋼琴啦？”

杏兒有些焦急的問葉子。

“我妹妹家有臺鋼琴，孩子出國了，鋼琴已擱置好長時間，所以這臺鋼琴歸為己用。”葉子向杏兒敘述著。

江南風趣的說：“這叫什么事，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江南此語一出，四位老同學開心、爽朗地大笑起來……

作者簡介：

金川，畢業于遼寧文學院、資深媒體人、沈陽市作家協會會員、沈陽市和平區作家協會理事。文學創作是用高貴的語言，透露自己內心世界的載體，也是詮釋人生的表達方式。曾在《青年詩林》、《星星詩空》等刊物，舉辦的“全國詩賽”中，榮膺獎項；在全國旅游散文大賽中榮膺獎項。勤耕文學的田壟，則收獲秋的豐腴：自己加工的詩歌、散文諸多作品，散見于《鴨綠江》雜志、《遼寧日報、》《沈陽日報》、《沈陽晚報》等全國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