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之窗“青青橄欖”)【散文詩】悅悅岸路——文景作品選
文景
1
晃悠晃逰的,渾身溢出一絲絲——悠閑,舒緩,輕安。
腳底是一雙軟底布鞋,彈奏出來的全是松了筋骨的音符。
不想在皮囊里留有一點多余的奢靡;動于河邊的一呼一吸——輕,似鴻毛;薄,如蟬翼。暮色,恰好遮掩了丑陋的那一點;也靚麗了“燈下看媳婦”的別一樣美。
岸路讓思緒悅悅,常常自覺或不自覺都要沿著這一條曲線之美彈奏下去。神明在上,冥冥之中難道還有什么隱喻或暗語?
只管悠哉好了,只管埋頭走路好了——不大一會兒,便覺汗涔涔,舒微微的,那個不溫不火的度,順應自己長期的修為所把控——從來不會在自己的前胸或是后背匯成一條條涓涓的小溪或是渾濁的小河。
2
一次次放下,放棄,一次次放松,悠悠。悠悠之間,間或晃過,影子似的一個個夢幻——河邊誘人的酒樓和山坡上的別墅看去都像是一些小小的積木玩具。燈火、漁火,相互問候,心情一亮一亮的。孔子說的時間,此刻,就真切地嘩啦啦地流淌在我們的身側下方。濱河大街,有幾輛小轎車你追我趕,一溜煙呼嘯而過,玩命似的,要到哪里去呢?
我們,好像是為著那句被稱為“第一”的名言而來的。大河之內、大河與空氣之間的對峙、碰撞、摩擦是一個常態,因之而生產出來的大量的無色無味的負氧離子吸引了我們,慷慨地受益于我們。
是的,一呼一吸那天然的氧吧,是不收取任何小費的。
散步,骨骼肌肉間淋漓出來的“語滴”,善良無比,萌出層層嫩芽——
“健身應先于未病。”
“鍛煉不完全是為了自己。”
“真的,有病了我才下決心鍛煉!”
“她天天來,我才天天來。”……
花花綠綠,來來往往,顛顛簸簸,嘰嘰喳喳,閃閃爍爍,尋尋覓覓……吃飽了,喝足了的——一個個閑人,一個個欲把自己的腦殼掏得空空的人,欲把自己全身打掃得干干凈凈的人……張袂成陰,比肩繼踵。
驀然,光影里走出,我出門時就曾預判過的那一個——可愛。
3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不少物事,都沒有長著一顆蹦蹦跳的“心”——
航標燈一輩子站在大河拐彎處,風吹浪打,眼睛總是笑瞇瞇的,有心嗎?漁火在水里蕩漾著,歡悅著,有心嗎?
霓虹燈,閃爍躍動,樂此不疲,有心嗎?
叢林掩映下的八角亭、長椅子,還有河邊露天舞場,任其愛情在它們的懷抱里盡情地撫摸浪漫,是無心的
遠處,須仰視才見的聳入云天的遼河特大橋,是無心的。
浩浩長空;寬闊坦蕩暢通無阻的條條大道……是無心的。
——我們是有心的。而當我們無心插柳之時,兩岸之柳便已成蔭
4
平鋪直述的散步,走著,走著,多是動詞跳上心頭——
看去溫柔的大河,撲向堤岸分分秒秒都在拍擊、敲擊或重擊。小小的浪花沒有嘴,但可以把堅硬的礁石咬得千瘡百孔。一條火輪乘風而去,一條大船破浪而來,那源源不斷的撼動乾坤的推動力從來不露出水面。堅固的河堤也有過幾處塌陷,這使人想起了兩個詞:“居安思危”“潰于蟻穴”。……欲望,只要一露出水面,鷹,便會猛地展開大翅,閃電一樣直沖下去。兩岸百花,沒有百日紅的。青松翠柏,沒有絕對青翠的。
桅桿身子挺直,影子倒下扶它不起,揉碎在水里。
夜的鐵絲網燈箱,白熾燈炫麗迷人,卻暗藏殺機。
持續的堅定的腳步是來自于沉重的傷痛?
說是人往高處走,但水為什么往低處流?
永恒的主題是不是在天空、在大地、在河內、在河外,隨時隨處可見?
走著,走著,耳邊突然聽到長詩一句:彎路可以被人拉直……
2020年5月——2021年12月 于營口福郡小區
作者簡介
文景,本名劉文景,1939年生。原籍大連,現居營口。1991年加入遼寧作協。中外散文詩協會會員。曾任市作協副主席。1995年10月參加遼寧作協第六次代表大會。營口日報副刊部主任。高級編輯。在全國公開發行的報刊發表文學作品2196千字,散文詩作品散見《星星·散文詩》《詩潮》《鴨綠江》《散文詩》《散文詩世界》《伊利晚報 ·天馬散文詩》《中國詩人》《上海詩人》《小拇指詩刊》《大沽河》《遼寧群眾文藝》《遼寧詩界》《遼寧日報》《沈陽日報》《大連日報》《鞍山日報》《撫順日報》《本溪日報》《錦州日報》《營口日報》《丹東日報》《鐵嶺日報》《遼陽日報》《葫蘆島日報》《鞍鋼日報》等。合計808千字,其中省級以上348千字。省級以上其它文體336千字。1962年發表的散文詩《槍》,獲市創作獎。耿林莽先生評論文景散文詩(分別載《文學報》2014年6月及耿林莽主持的散文詩精品欄目)。散文詩《目標·奮斗》獲全國首屆報紙副刊好作品三等獎。散文詩《礦山人物》獲全國第二屆報紙副刊好作品三等獎。散文詩《沼澤》獲全國第三屆報紙副刊好作品三等獎。散文《春》獲東北三省報界副刊好作品一等獎。散文詩《生活斷想》獲遼寧報紙副刊優秀作品一等獎。散文《高樹》獲遼寧報紙副刊優秀作品一等獎。長篇報告文學《生命》獲遼寧報紙副刊優秀作品一等獎。
供稿作者:劉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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