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之窗“生活隨筆”)《老屋》
馮惠敏
今年的清明節,兒子開車送我回老家,本來正月就想回去的,由于受疫情的影響,一直拖到了清明。回老家一來是祭奠長眠在那里的親人,更想看望一直生活在那里的大嫂和侄兒一家人,也想利用這個節日,和同時都能在這一天回老家祭祖的外地親人們小聚一下。
清早,我們很早就去了墓地,祭奠結束回到大嫂家,吃完了早飯,我們坐下來聊天。大妹妹也是頭天晚上來的,很高興見到她。二妹和老妹兒家里都有事情走不開,就沒有來。聊天時,三弟向我們宣布一個消息,就是我家老院子的西屋孫輩兒要買我們的老屋了,而且給出了價格!十幾年都沒人住啦,賣它也是遲早的事,價格也合理,賣就賣了吧,大家一致同意。
說起《老屋》,我有著深深的眷戀之情,因為它是我人生之路的一個里程碑!一段新生活開始的地方……
它坐落在一個叫作大南溝的小村莊。在蓋州市的東部,四面環山,是名副其實的大山深處。當年的那里是由沙子和石子自然鋪就的土路,平時還好,遇到雨雪天便是一腳的泥濘,那時的最好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車,可遇到泥濘就騎不了啦!還有村子到公路之間還有一條小河,只要不是冬天凍實了河面,來往行人就得趟河,或者從那一塊塊相隔還算均勻的大石頭上跨越而過。我這個人天生暈水。沒有一次能單獨過河的時候,盡管河面不是很寬。特別是每到連雨季節,雨水集中,上游的水流湍急而下,一連幾天都退不下去,給人們的出行和孩子們上學都帶來了好多的不便……
可盡管自然條件如此,但因為那里有我最愛的人,那里是我丈夫的家,有他那祖輩留下的老屋,有他的父母和兄弟姊妹,所以,我對那里的一切不利因素,全然不顧!當年嫁到那里,母親很是反對,最擔心我受委屈!地理條件和我這個從省城下鄉的姑娘來說,反差確實很大!當年的他和我同在一所小學教書,我們的學校在赤山腳下,號稱赤山腳下《小朝農》,當年的朝陽農學院是全國教育戰線的先進典型,而我們學校也是省市的先進單位。他是市模范班主任,市五講四美先進個人,他所帶的班級年年都是先進,人也英俊瀟灑,領導們的熱心撮合,成就了我們的愛情,嫁給他,我毅然決然!
一九七八的農歷八月二十二,我結婚了,新房就在《老屋》的里屋。
《老屋》當年是最有氣派的四合院。上屋共七間,有東西耳房,廚房都設在耳房里。中間是明堂屋,是供奉祖先的地方。然后分別是外屋和里屋。中間的堂屋是屯門,屯門共四扇,每扇門上方都是對稱的欞格,欞格的中間有用木頭雕刻的蝙蝠。婆婆在世的時候曾給我講過《老屋》的來歷。原來我們的祖先是山東人,小哥倆逃荒來到這里,在一個叫做獨甸的村子落下腳,給一戶人家當了長工,時間久了,這人家很認可祖先哥倆的為人,就把自家的兩個姑娘嫁給了他們,然后就在他們村子的南面給蓋了兩個相同的四合院,取名叫大南溝。從此,我們的祖先就世代繁衍生息在這里,代代相傳至今,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
《老屋》原有的東西廂房和西邊的前門房早在文革中就都拆掉了,只有東邊的門房還在,我們的大哥大嫂和兩個侄兒住在那里,那時兩個孩子還只有四、五歲。
我在《老屋》住的時間并不長,總的算起來也不過三年,但那里卻是我永遠懷戀的地方!我的洞房花燭夜、兒子出生的搖籃……
屈指數來,將近四十三年了,當年風華正茂的我,已經年近古稀,我的他也已離開我十三年多了,可這里的一切我都難以忘記!就如同這《老屋》雖然歷經了兩百多年的風雨侵蝕,它依然矗立在那里,那門扇上欞格中的蝙蝠依然留存著斑駁的色彩!而在我的心靈上,也銘刻著一段印記、永不磨滅的印記!它會伴隨我直到生命的終止……
在《老屋》逝去的親人們,祝你們天堂安好!我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憶我們曾經生活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更期待能在夢中與你們相聚……
現實生活中的大嫂和侄兒夫婦,雖然你們早已離開《老屋》搬進了新居,愿你們常去看看《老屋》,替先人們分享今天新農村的生活!全新的水泥路,小河上的水泥橋,還有太陽能的感應燈……
有生之年,我也會常回去看看!
別了!《老屋》……
作者系營口開發區退休教師
(網絡圖片,版權歸原作者)
供稿作者:馮惠敏(鲅魚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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