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之窗“營口故事”）云遮月（小小說）

文/李同雁

靜謐的夜晚，圓圓的月亮被不知何時飄過的一小片烏云罩上了陰影，月光一下子暗淡了許多，他，一個人坐在清水河畔，大口的吸著煙，兩眼一直望著灰暗的河水，此刻，秋蟲鳴叫聲更讓人感到這里竟如此的寂靜，靜的讓人覺得可怕和少有的孤獨感。
　　 這是他參加公安工作四年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打擊，以前他一直跟著別人跑案子，也見過自己的上司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那時自己體會的并不深，這回，自己剛剛挑大梁主辦案件，而且是案件剛剛有了突破性進展的關鍵時刻，這件事發生了。還是那慣用的老手法，用一封信，精心編造些男女之間的桃色新聞，編的有枝有葉，不怕你不信。他當然再清楚不過了，這是個陰謀。
　　 之所以他的妻子接受不了，而且到了無論如何都聽不進勸的程度，其實并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他們的愛情來得太艱難了，她實在太愛他了。面對妻子的質問，他沒做更多解釋就走出家門。
　　 他和她是從一個校門走到知青點的，那時他就是一個窮小子，母親一直沒有工作，家里兄妹六人就靠父親一人工資維持生活。而她家就不同了，父母都是搞藝術的，家里就兄妹兩人，生活條件自然很富裕。他喜歡她美麗善良，她喜歡他聰明好學有志向。兩人很快在知青點就確立了戀愛關系。她戀愛的事情父母得知后極力反對，后來父母以斷絕關系相威逼，可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當知青點第一次抽調時，他決定把名額讓給她，當時負責知情的領導告訴他，你讓可以，但你必須再經過兩批抽調后，再有資格抽調，他毫無猶豫的說：“就是十年，我也心甘情愿。”
　　 她當時感動的哭了，走的前一天晚上，她一再說：“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他也落淚了。而且他真的一直遵守著諾言。回城后，父母當晚就要她的態度，如果和他斷了，你就進這個家門，如果不斷，你明天就到他家去吧。父母本來是個氣話，但想不到她真的以他家兒媳的身份搬過去了，這讓她父母哭笑不得。后來，她父母還找人給她介紹軍官，她回答的是：“我已經是他家的媳婦了，以后都不要攪合了，此后消停了許多。
　　 一晃，他在知青點呆了四年了，剛好趕上要從知青點招一批大學生，當時沒有敢報名的，他撿了個漏，如愿以償的進了省公安大學。等他畢業分配到本市公安局后，她在他家已經呆了六年了。那天第一次見面，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誰也沒說幾句話，那雨水般的淚水，已經表達了一切。不久，他們正式舉行婚禮，之前，他主動登門拜見岳父岳母大人。看著眼前穿著一身警服英姿威武的姑爺，兩位老人竟笑的合不攏嘴了……
　　 一陣微風吹來，打斷了他的思緒。他慢慢抬起頭來，仰望蒼天，月亮突然從云層里掙脫出來了，他突然感到眼前如同白晝一般，心里一下敞亮了許多。那鑲嵌在天幕上的星星唯有牛郎星和織女星最明亮，它們彼此相望，不停地眨著深情的眼睛。驀地，他產生了饑餓感，然后，自言自語的說：“到了該回家的時候了……”
　　 他輕輕地推開家門，眼前的情景把他驚呆了，妻子穿著那粉紅色的晚禮服，這可是她結婚時只穿過一次的心愛之物啊！她靜靜的坐在餐桌旁，臉上的淚痕被剛剛洗去，經過了淡淡化裝的臉顯得更加美麗動人，她的微笑中顯然帶著幾分愧疚。望著滿桌豐盛的菜肴，他已顧不得那么多了，他拿起妻子為他早已斟滿酒的杯子一飲而盡，他一眼掃到了那封信，在信的右下角又多了一行字：見不得人的東西，連名字都不敢留下！！
　　 他頓時心中升騰出一種莫大的安慰和一種滿足感，他在默默地對自己說：“難道還需要解釋嗎？這就足夠了。這是值得我一生珍重和驕傲的了。”
　　 他把兩個酒杯同時斟滿，也遞給了她一杯，“咣——”的一聲，倆人一飲而盡。
　　 透過薄薄的窗紗，他們一同在觀賞著月亮——啊！月亮，亮的那么清澈，圓的那么醉人呦！

供稿作者：李同雁，營口之窗特約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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