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之窗“營口故事”）肢體語言（小小說）

文/李同雁

阿厚很少和老太婆拌嘴，不是因?yàn)樗麄兏星楹?，而是因?yàn)槔习閺膩砜床坏阶约旱拿?，所以更聽不進(jìn)別人的批評。為了家庭少生戰(zhàn)火，阿厚多少年來一直這么忍著，對有些看不慣的事只能視而不見。

可是，退休以后，老兩口見面的機(jī)會(huì)更多了，阿厚有些忍耐不住了，不免心里有些憋屈。

這天下午，老太婆突然接到姑爺從單位打來的電話，說是晚上一家三口過來吃飯，并一再強(qiáng)調(diào)菜由他來買。老太婆感到蹊蹺，心想，這不年不節(jié)又不是星期天，這突然造訪不免讓老太婆覺得有些違反常理，她和老頭念叨著，老頭只是淡淡的一笑。

姑爺一家三口如期而至。開始，老太婆還挺高興，當(dāng)姑爺亮出他買的四個(gè)菜時(shí)，老太婆一下沒了興致，那醬肘子、醬驢肉、還有燒雞，老太婆看著就惡心，就那魚是老太婆最愛吃的，可仔細(xì)一看，是她一口不吃的“海鯰魚”。老太婆躲進(jìn)小屋生悶氣去了，那阿厚自然當(dāng)起了廚師。因動(dòng)火的菜就一個(gè)，很快就開飯了。

女兒叫了幾聲老媽，老太婆才不情愿地走出來。因沒有她愛吃的菜，她只好悶悶不樂地?fù)钢跳喌?。她還是第一次吃飯時(shí)顯得這么沉悶。

突然，眼前的一幕讓她有些吃驚，只見姑爺用筷子把魚頭夾掉扔在盤子里，然后一口接一口，一條接一條的吃著，然后用筷子上下翻幾次，直到確定的確沒有可吃的了，才把筷子收回。這一切，似乎全然不知桌上還有別人一樣。再看這盤里，好像被鷄剛剛刨過一樣，亂七八糟，一片狼藉。

看到這一切，老太婆似乎懷疑，這還是我從前的姑爺嗎？只見姑爺已是酒足飯飽，他把自己用過的碗筷往里一推，顯得十分焦急地說：“我得趕緊打麻將去了。”說著，推門走了。

老太太沖著門很生氣地說：“這可新鮮，幾天不見變得這幅德行！”

此刻，阿厚和女兒四目相對，會(huì)意的莞爾一笑。

老太婆更生氣了：“就說他買的菜，這么多年了，他清清楚楚知道我愛吃啥，他替我想了嗎？再說他吃魚，愛吃怎么了，愛吃就一個(gè)人吃，愛吃就這么滿盤子亂翻嗎？這要是出去坐席咱丟不起這人。咋的，就因?yàn)榇蚵閷⒅?，再急你自己的碗筷也不能洗嗎？?rdquo;老太婆越說越生氣。

這時(shí)，女兒故意撒嬌地湊到母親身邊說：“老媽，你還說呢，你買菜想過別人嗎？我還沒忘呢，一次我老爸‘痔瘡’犯了，那天你做了一個(gè)辣椒炒肉，還用青椒包的餃子。”

“哪都有你，你少揭老娘的短。”老太婆有些尷尬。

“好了，既然老娘這么要面子，那你吃魚亂翻的事，和著急打麻將不洗碗的事閨女就給你保密一次。”女兒一席話把老爸逗得哈哈大笑。

“這還叫保密呢，和泄密有啥區(qū)別？！”老太婆說著給女兒輕輕的一巴掌。

此刻，姑爺突然推門進(jìn)來，當(dāng)時(shí)把老太婆嚇了一跳，可其他人好像什么事沒發(fā)生一樣。老太婆正納悶?zāi)兀蝗还脿敯l(fā)話了：“我的模仿秀到此結(jié)束，請?jiān)栏复笕舜蚍帧?rdquo;姑爺詼諧地說。

此刻，老太婆似乎明白了這一切，也說不好是一種什么心情，她把臉轉(zhuǎn)向阿厚說：“我覺得不對嗎，原來你們是變著法的演戲呀！這總導(dǎo)演就是你這個(gè)老鬼呀！”

全家人頓時(shí)開懷大笑。

供稿作者：李同雁，營口之窗特約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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