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之窗網(我要分享“營口故事”)吃派飯
文/譚亞南
現如今,要說在城市和鄉村找個飯店吃頓飯那就太容易了。可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可不是這樣。城里還行,雖然說沒有名師大廚的招牌店,國營飯店還是有的,吃頓飯還是不成問題。鄉村可就不行了,你就是有錢也沒處吃飯,可以說當時中國農村根本沒有營業的飯館 ,那時是計劃經濟,人民公社是一級政府組織,生產隊都是集體的,生產隊只管種地。人民公社這層政府可以有公辦大食堂,公社干部能在公社食堂吃飯,生產隊就不行了。計劃經濟時期,農村公社這級政府每年主要工作就是指導農村的耕、種、管、收。每年春種和秋收時節公社干部都要下到生產隊去,春天指導村民把種子播種到地里,秋天要管理生產隊完成糧食收割,把應該上繳的公糧交到國家,所以經常是要下到生產隊,吃住都在生產隊。這樣公社干部下鄉吃飯就成了一個問題了。于是,創造了一個吃“派飯”的形式。每當有公社干部下鄉到生產隊工作,需要吃飯的就由生產隊指派到村民家里吃飯,一般是全體村民各家輪流,特殊時期特殊事,必須是貧下中農家庭才有資格被安排。一家只留一頓飯,各家輪換,反復循環,這種形式就叫“派飯”。 上山下鄉插隊時我有一段特殊經歷,曾經被借到公社(鄉政府)搞運動。吃派飯這種事是我經歷中一個插曲。因此,今天想起來滿有回味感,值得說給現在的年輕人聽。那年春天,公社派我在青石嶺大隊蹲點,每當到了吃飯的時間,我就被生產隊的人,一般情況生產大隊里專門有一個人叫“跑腿的”,隊里的雜七雜八的事情都是由這個人去做。由他帶著去該輪到的村戶人家吃飯。而后,“跑腿的”離開,我自己或倆人,人多了會安排另一家,不能都在一戶,這是事前規定好的。因為,那時每一家的生活都很困難,為的是減輕村民的負擔。糧食和菜都是大問題。糧食是農民一年收成留下的口糧,基本口糧并不富足,幾乎家家都要用地瓜土豆等農作物來輔助。農村工作的行政干部也是按月固定的供應商品糧。今天年青人聽起來滿有趣,挺新鮮,或不明白,不理解。有一回的事有點苦澀。那是一天中午,我一個人被分派去一個農戶家吃午飯。前面的程序都走完了。一進門,我看見炕上放著一張小桌,桌上放好了玉米餅子和一盤青菜。正當我準備坐在炕沿邊上吃飯時,這個家里的男主人從懷里掏出一本語錄“紅寶書”,突然默默站到屋中間,面對墻上掛著的“最高指示”,嘴里念念有詞,接著就又手舞足蹈,跳起了“忠”字舞。我先是一楞,馬上也立在一旁,規規矩矩,裝模做樣,跟著舞起來了。那頓飯至今想起來五味雜陳。派飯吃什么,各家不一樣,我下鄉的地區一般是苞米面餅子或者是高粱米飯,菜是蔥蘸醬。炒青菜最多兩個菜。比較富裕的家,是有給炒雞蛋的,算是最髙的禮遇啦。飯畢,撂下2到3兩糧票,兩毛、三毛錢放在飯桌上是最后的程序。謝過,就可以走了。這就是規矩,也是當時老百姓與干部關系的一個側面。
五十年轉眼過去,中國鄉村早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改革開放經濟發展走上了快車道。黨的政策好,人民思想解放,生活富裕,農村面貌煥然一新。干部下基層吃派飯已經成為歷史。這是中國人民在黨的領導下不斷奮斗不斷探索才選擇出來的。特殊時期留下的特殊記憶不應該也不會被忘記的。
作者簡介:
譚亞南、1970年營口市第五中學畢業、1970年8月蓋縣青石嶺公社趙家大隊插隊知青、1976年營口師范學校畢業、營口環境保護監察局退休
評語:
這篇1200多字的短文起承轉合脈絡清楚,把農村干部深入基層,在老百姓家吃派飯的由來和自己的經歷以及感受娓娓道來,說明作者對這種特殊時期的特殊經歷確實懷有深厚的感情。當年的吃派飯的情景現在已經沒有了,但是下鄉干部到老百姓吃派飯自覺付糧票付錢的行動應該說這是一種精神,是一種深入基層密切聯系群眾和群眾同甘共苦的好作風。
——主審
供稿作者:譚亞南 (知青,70屆 蓋縣)
本期主審:王學東(知青,特約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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