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之窗“營口故事”)寒冬,我游覽了千山
張冰
提起千山,大家都不陌生。它位于遼寧省鞍山市東20公里,原名叫千華山,又稱積翠山、千朵蓮花山。千山屬長白山末脈,是東北著名的佛教名山。
我讀小學的時候,曾二次游覽過千山,還能叫出不少景點的名字呢。迨至中學,哥哥在千山療養院療養,我在醫院陪護了十幾天,一有閑暇便往山里鉆,什么北溝、南溝都能來去自如。
寒冬的千山是什么樣子的,從未見過。這次正趕上省里在鞍山開會,下午自由活動時間,我獨自搭車來到了千山。
東北這鬼天氣,一進臘月就很少有人出游了。我一下車,千山入口處空蕩蕩的——大門緊鎖著,門前的雪只掃開了一條小道,售票處的門被雪擠著,幾只烏鴉在門前的槐樹上飛來飛去,凍僵的樹葉時時地發出沙沙的響聲,給人一種又恐懼又凄涼的感覺。
不一會兒,大門里不遠處有一個人往外走,我的心立刻平靜了。這位老者約60多歲,肩扛著一捆蘆葦柴。我迎了上去:“老同志,山里有人嗎?”“你有事嗎?”“我想進山看看。”老者放下干柴,打量著我:“這么冷的天,很少有人進山了。”“山里的景色好嗎?”“太好了,比夏天的風景美多了”。話別后,我拔腿就往山里走,后面的老者朝我喊了一聲:“太陽落山之前一定要出來!”
我從北溝一直往里走,正像老者說的那樣,冬天的千山比夏天更美了。道路兩旁除了風吹的落葉聲外一片寂靜,白雪覆蓋著路面,腳踩上去“咔咔”作響;雪團掛在樹枝上,像一串串銀色的冰桃兒,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小溪被雪覆蓋著,高低懸殊的地方,清泉從雪底下擠出來,近耳也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一些不知名的小鳥兒不時地飛來飛去,給寒冷的山林增添了一絲生機。
這種寂靜正是我需要的,也是常人難以體驗到的。
大約走了20多分鐘便到了西閣。西閣是一個比較寬敞的商業網點,春夏秋季來千山游覽的人大多在這兒休息。旅游旺季時,可謂人山人海,喧鬧聲、叫賣聲與汽車的馬達聲交會在一起,熱鬧非凡。而在這個飄雪的季節里卻一個人影也看不見。
我坐在小溪旁,四周靜悄悄的——松樹、白雪、溪流、小鳥……還有遠處飄來的朵朵白云,這時我想起了唐代詩人柳宗元的《江雪》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雖然我與詩人李白彼此時地不同,但追求的意境是一樣的。
順著石階向北攀登,便到了祖越寺了,這是我計劃中的一個景點。寺廟被雪山環抱著,往日的喧鬧場面變得格外幽靜。這時風已經停了,我坐在石階上輕輕地點著一支煙,吸了幾口新空氣,自然自語地說:“太幽靜了,不怪僧人選這個地方建寺廟……”
祖越寺是千山最早的廟宇之一。據考證,它最初建于唐朝,在金、元時期,山洪暴發,寺廟被沖毀了,清乾隆、道光、光緒年間曾相繼重修、整飾過多次,解放后,又多次進行修繕。現有建筑七幢,殿宇壯觀,山色秀麗,景致優美。
明代徐文華寫詩贊賞:“常遑回合水潺湲,路轉坡坨百折還。上界鐘聲霄漢杳,前山塔影夕陽間,松濤漲壑千巖響,花雨浮空滿地斑。坐久虛堂疑誤入,恍然身世出入寰。”明代御史程啟充等大小官員都有唱和,詩句有:“巖松宿霧常浮翠,石澗流泉漾落花”;“山引樓臺連碧落,山川迤邐畫圖中。”等等。
“阿彌陀佛,施主從哪里來?”一位約70左右歲的老和尚從后面走過來,我一時很驚詫。我急忙站起來,恭敬地回答:“師傅,對不起,打擾您了”。我把來意告訴了他,老師傅把我讓到他住的寢室。
這個寢室約有16平方米,里面有一張板床,一個木制的桌子和兩個小方凳。老師傅把木頭燒的火盆用棍子翻一翻,炭火立刻旺了起來,室內頓時暖和起來。
嘮了一會兒,我便想問老師傅出家的因由。我剛開口,他好像知道我的意思,忙說“年輕人不要知道的過多。”他不愿說,可能有些難言之隱吧。
談了一些寺廟里的事兒,老師傅轉過話題,問起我的年齡、生辰來了,我也沒有掩飾告訴了他。老師傅沉思了一會兒,直言地把我的成長過程敘述一遍,我立刻驚呆了——好像比熟悉我的人說的都準確。最后老師傅告訴我:“……為官要正、為人要誠;多做好事、善事,你會一生平安的……”我點了點頭說:“謝謝師傅,我記住了!”
離開了寺廟往上行便進入了林海。從山上俯視山谷,煙波浩渺、輕霧繚繞,松柏在白雪的映襯下,顯得分外耀眼。
我獨自前行,有深而不險,懼而不驚的感覺。那顆 “可憐松”高傲挺拔,迎風斗雪,顯現出極強的生命力;叢林里,松鼠躍跳,喜鵲戲枝,山雀齊鳴;除了偶爾聽到幾句“寒鳥”的叫聲給人帶來一絲的凄涼外,整個山林如一幅神秘的畫兒,又像一首澎湃的歌兒。這時,我真正地體會到了什么叫“身臨其境”、 什么叫“心曠神怡”、 什么叫“流連忘返”的確切含意。
穿過林海便到了“一線天”,再往上攀登幾步就是“天外天”了。
天外天,位于九重天上端最高峰處,海拔490米,山峰奇峭,怪石嶙峋,懸崖絕壁,蒼松翠柏,錯落其中,以峰奇,石奇,松奇而著稱。唐太宗李世民,清康熙、乾隆等帝王曾到此一游。
不同的季節“天外天”有不同的感覺。春季是萬紫千紅,秋季是漫山紅遍,冬季是遍野梨花開。今天好像是有意安排似的,天空沒有一點風兒,也沒有“高處不勝寒”的感覺。
我站在“天外天”放眼望去,高天與白雪相連,群山與西霞相接,山鷹在高空盤旋,小鳥在陽光的空隙間穿梭……整個山脈如同銀色帶有綠斑的地毯起伏蕩漾,顯現出寒冬季節北國特有的風光。這時候我想起了一位詩人登“天外天”作的一首詩:“青巒百柱立巋然,紗霧戲飄壁上仙。飛鳥正迷天外路,忽驚人立翠峰巔”。
這時,如果你站在“天外天”,如同登上天堂一樣,它不但會消除你所有的煩惱和痛苦,而且能激發你的斗志和向上精神。
太陽快要落山了,下山還有很長的路,我只好戀戀不舍地往下走。在下山的路上碰到兩位南方人,累得滿頭大汗往上攀登。我們沒有說話,但我想“只有勇于攀登的人,才能最后達到光輝的頂點。”
張冰先生簡歷
張冰,遼寧營口市人,字耀松,筆名東南。作家、學者、詩人,一級散文家。研究生學歷,碩士學位。先后擔任中學語文教師,市政府部門副局長、局長,市人大專委會主任。兼任營口市作家協會副主席、南京中山文學院客座教授、營口市詩詞學會會長、中華詩詞學會理事、中國鄉土文學協會理事、王充閭文學研究中心理事長、關東十三友會會長等。現已出版詩集、散文集5部,主編學術研究專著1部,組織編寫文學研究專著3部。散文集《蘆葦》獲遼寧省二十世紀“豐收杯”三等獎、中國鄉土文學獎。其略傳收入《中國當代藝術名人大辭典》《中華人物大辭典》《中國人才世紀獻辭》《世界華人文學藝術界名人錄》等10余部辭典。
供稿作者:張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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